皮卡皮卡皮

遥祝先生安。

【SC】可曾聆听陆行鸟歌唱

又又又又被那啥了重发(崩溃

OOC

永生

同居多年

快乐种田

万字一发完

 @-克利婭- 的第七天堂paro

建议先看:有关设定时间线


是第285年至290年的插曲


1

    “科学喂养,合适的时机,充沛的雨水,当黑夜笼罩大地,弗丽嘉女神乘光穿云降临人间时,陆行鸟会歌唱。”

    晨光里克劳德躺在沙发上,两个手臂打直举起手里的书让它和视线成九十度角,照本宣科地朗读出声。

    春末夏初的早上还是有些凉意,他伸长脖子想去看看挂在墙上的日历已经撕到几号,却只看见一个空荡荡的木板。

    几天前克劳德把那一沓纸扯掉垫在陆行鸟棚干草垛底下了——时间流逝于他而言已经没有多少意义,那么计数日期似乎也成了无用功。所以在那个下午,第四次经过恼人的巨大红色粗体数字之后,克劳德亲手结束了一本日历作为计时工具的一生。

    人总是在不停地为自己的冲动买单,克劳德从沙发里坐起来,走到门边贴着的备忘录里用墨水笔力透纸背地写下“日历”二字,以免下次出门采买时他或者萨菲罗斯漏掉这个不可或缺的日用品。

    他站在门口环视一圈客厅,得找点事情消耗早餐前的时间。

    “在太阳彻底升起来前我先去施一次肥。”克劳德扭身对正从浴室出来的萨菲罗斯说。那人洗脸的时候又没别卡子,发际线处的头发湿了一整条,水滴滴答答地落到地板上。

    萨菲罗斯思忱几秒:“堆肥桶上一次翻堆是25号,看着日期挑已经堆满14天的用。”

    克劳德闻言嘴唇翕动半晌没出声,摔门而去前留下一句“那我浇水!”

    萨菲罗斯不解克劳德早上这股气性的源头。直到他也看见消失的日历,鼻间逸出愉快的轻哼,从餐桌上拿起昨天克劳德随手扔下的发圈简单绑上过长的头发,拧开炉火起锅煎蛋。


2


    克劳德在无尽的旅途中学会了和自己妥协,当然他不确定这份妥协可以持续多久。经过长达近五十余年之久的自我审判之后,他跟钻牛角尖似的把路走窄了,窄得只能容一人通过,半道杀出来一个面对面走来的萨菲罗斯,挪不走推不动,踹远后又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再遇上。

    于是他妥协了——和自己,不是和萨菲罗斯。这条路他独自走得太久,两个人并排撑大空间,也许能变得宽一些、好走一些、有趣一些。

    水管在手里胡乱地飞,水压不算特别大,克劳德捏住水管上端半弯着腰,尽量照顾到每一排老根。几排含苞的玫瑰上周套过网包,只能从茎下一点点把水灌进土里,比上一茬喜旱全年花季的巴波亚洋桔梗娇贵多了。

    在此之上克劳德更不明白萨菲罗斯为什么要翻掉冬天盖在塑料棚里保存完好的番茄苗,改种这些劳神费时的花,就因为去年冬天番茄的味道不够浓郁?这算什么,番茄苗的天罚吗?

    农场沿着从卡姆镇流出的小河建造,原先是陆行鸟牧场竞走赛道的终点,后来赛道维护费用入不敷出,项目关闭后萨菲罗斯和克劳德从牧场主手里买下这一大片的土地,包括几只活蹦乱跳肌肉结实的陆行鸟。

    一开始种什么死什么,克劳德说萨菲罗斯你这不愧是死神亲吻过多次的手。但他不得不钦佩萨菲罗斯的钻研精神,从提出质疑到设立课题,从寻找解决方案到开垦试验田,经过完整到足以发表论文的一套流程之后,某天晚上萨菲罗斯请克劳德点评一下今晚的餐食质量。

    “呃......蔬菜好像比之前的新鲜水嫩了点。”除此之外克劳德的舌头尝不出什么门道。

    萨菲罗斯颇为满意地点点头。“你可以在晚饭结束后挑选明天的食材,克劳德。”

    等他放下筷子提着小油灯走进深夜漆黑的农场时,饱满的青椒茄子黄瓜各自攀在自己的竹架上跟一脸愕然的克劳德明晃晃地打招呼,旁边还种着一大片不明所以的枝叶——然后他被身体力行地科普那是土豆——用劳作收获的方式。

    后来萨菲罗斯换掉这波可以入口的农产品开始种花,美其名曰更具有挑战性。克劳德暗自吐槽过这些花的根茎到底为什么如此娇贵且麻烦(毕竟爱丽丝的那些花就不这样),直到二月份的时候一支红玫瑰卖出99基尔,他彻底向高级经济作物臣服了。

    他们在卡姆镇上有一个店面,说是店面,其实不过是一个小房间。好在位置不错,面朝整个镇子的入口,饶过战后建起的喷泉就能看见一直敞开的小门。每天或者隔天克劳德把打算卖的东西塞进那个房间再整齐地分类排列好,同时把入口处钱袋里的基尔翻倒出来收进包里。

    店内无人看管,拿取买入全凭自觉。有品行恶劣的人试过不付钱直接拿走一把满天星,跨出门槛的瞬间手里只剩一层齑粉,而那束蓝白色小花还在原处星河璀璨地摇曳。

    是克劳德施的混乱魔法,萨菲罗斯在设立触发机制上帮了点“小”忙。

    拎着长水管从花圃入口浇到深处,又从深处返回入口时正好太阳彻底从地平线上跃起跳到山头,克劳德把落到小腿的裤子重新卷到膝盖,用水管冲去趾缝和脚腕上的污泥,凛冽的水流拍在甚少暴露在外的白皙皮肤上,恰到好处地缓解初夏的浮躁。

    “克劳德。” 萨菲罗斯突然出现在门口。

    金发青年知道是早饭已经弄好了,应声抬起头,手里的水管就势甩出去,萨菲罗斯的裤子被浇个透亮。


3


    早饭过后两个人面对面处理昨天切割下来的一批玫瑰。

    浸水斜角剪根,摘掉花苞的白色网套,连叶带茎一起竖着泡进深水缸里。沉默间克劳德的视线跟萨菲罗斯撞上好几回,直到手里一捧全都收拾完,只能干坐着等醒花结束。

    “陆行鸟会唱歌吗?”克劳德问。

    萨菲罗斯抬眼扫过叉着腿靠在椅背上的克劳德,没作声。

    克劳德以为萨菲罗斯在为刚才意外牺牲的裤子抒发不满,往后翘着椅子从沙发上拿来早饭前看过的那本《陆行鸟饲养大全》,萨菲罗斯伸出左脚抵住悬空的椅腿防止他往后掀过去。

    他哗啦啦地翻动铜版纸,找到之前看过的那一页给萨菲罗斯看。

    “科学喂养,合适的时机,充沛的雨水,当黑夜笼罩大地,弗丽嘉女神乘光穿云降临人间时,陆行鸟会歌唱。”克劳德又读了一遍。

    “哪里找的书?”萨菲罗斯接过厚重的硬壳精装本,克劳德翘起的椅子“噔”地落回地板,旁边插着玫瑰花的花瓶颤了颤。

    “橱柜深处,大概是陆行鸟牧场主遗留的东西。”

    视野里那撮灵动的金色头发随着主人的脑袋晃来晃去,萨菲罗斯仔细回忆了一下,他的确没有听过克劳德唱歌。

    “没有,没听过。”狡猾的双关语。

    “那就试试吧。”克劳德再次默念一遍那句话,合上书扔回沙发,低着头确认花瓶里那几撮玫瑰开了没有。

    萨菲罗斯抱臂看向兴致盎然的克劳德,抬起手把原先低垂着绑的头发拆了往后脑勺上方重新扎一遍,这样似乎是看着更精神。

    眼前是位前科丰富的冒险家。莫古力的力量源泉、冬贝利是如何变成香槟的、为什么黑色和黄色陆行鸟会生出黄金陆行鸟,萨菲罗斯试图探求过克劳德到底是从哪里揪出这些奇怪点子——“总得对眼前的世界抱有新鲜感,不然跟你大眼瞪小眼到时间尽头吗?”

    萨菲罗斯凝视那双与他如出一辙的眼睛,对方将破绽藏得滴水不漏。

    “行,试试。” 

    花醒好了,原本紧紧闭合的花苞微微舒展,呈线条优雅的灯盏状。正常来讲醒花是买家把花买回去后自己在家做的,但是总有人更直接地需要已经绽放的花,用在某些要求仪式感的场合。萨菲罗斯把自己的手套退下来给克劳德戴好,因为克劳德总是会不自觉地拿着玫瑰偏下的花茎然后被尖刺扎到。剪刀修去多余的枝叶和花刺,再放进溶过保鲜剂的透明花瓶,叶子不能沾水,否则会加速腐烂。

    他们在卡姆镇的小屋摆了现成的包装纸和丝带,购买者可以自行搭配制成花束。萨菲罗斯和克劳德都不太愿意做这种工作,成品总有些俗套和无趣。

    萨菲罗斯站起身把这一缸处理好的玫瑰摆到通风的地方,再绑上写过标价的牌子。突发奇想地,他从里头抽一根还在滴水的玫瑰出来,冲着花心吹气——那之后花形就彻底打开——并伸到克劳德面前。

    被花瓣上的水珠点到鼻尖的克劳德敏捷地往后一躲,却逃不开扑面而来的花草气息。哪儿有什么花香扑鼻,月季的改良品种顶替了玫瑰的美名但丝毫没继承到真重瓣玫瑰的清香。

    “你要做什么。”克劳德抬头看向居高临下地伸着手把这根现在价值45基尔的植物怼到他脸上的萨菲罗斯。

    “愿你能成功地教会陆行鸟唱歌。”萨菲罗斯勾起嘴角,心底恶趣味的部分已经撒开腿想象克劳德失败的样子。






4


    克劳德打算从“科学喂养”开始做起,第一步就是使用自家种植的基萨尔野菜。他骑着芬里尔一路到陆行鸟牧场问老板讨要种子以及种植和养护方式,回家后占用萨菲罗斯的一小片花田,犁地播种浇水施肥,期间不忘“请”萨菲罗斯来指点一番。

    等克劳德拿起镰刀收割爽脆的球形蔬菜时,萨菲罗斯已经推平玫瑰园,正一个个从小盆往地里挪冬季就开始催芽的那批绣球,阳光刺眼,他还戴了个墨镜。

    克劳德搬来个板凳坐在陆行鸟棚前,把裹得紧紧的基萨尔野菜剥开一片喂给眼前的小黄鸟,还要注意别让急切的尖喙啄到自己。他分点心思看着萨菲罗斯的背影——

    当人类感到无聊时,他们会用身边的一切东西去制造快乐。大概是几十年前?他也记不太清了,萨菲罗斯计数方面比他更执着。朱农的星夜里,晚餐的餐后酒度数太高,他飘飘然地微醺,大脑却清醒得要命,对着黑暗里泛白的墙愣神。他和萨菲罗斯在各自漫长的独行后都忘记了战后的朱农港已然成为一个临海的艺术之都,这样的城市是各路游客所热衷的,所以酒店只剩一个大床房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这进展有点太戏剧化,克劳德还没从差点被海风吹傻的劲头里完全缓过来,表示可以睡地上,他从不介意睡哪。结果是克劳德的提议被拒绝,最后他跟近两米的男人躺在一张床上。

    熄灯后的房间,他没去想萨菲罗斯是不是已经入睡,不过克劳德确定对方就算是睡着后也能敏锐地察觉到周围的危险与变化。

    于是克劳德斯特莱夫小心谨慎地翻身,时隔近百年,再一次背对他的宿敌——同百年前的那次相同,萨菲罗斯并没有追上来一刀捅穿他的胸膛——却也未转过身去与他分道扬镳。克劳德被突然扬起的被子从头到尾罩得密不透风,萨菲罗斯再把他从柔软的棉花团里扒拉出来只露乱糟糟的头发和憋到通红的脸。月光穿过白纱窗映进两人流淌着魔晄的眼睛,寂静无言间克劳德的心跳震动鼓膜,下一秒萨菲罗斯的掌心夺去他的视觉。

    温热的,轻柔如羽毛拂面,克劳德在这样的触感里不可避免地沉入梦乡,他太需要休息,他可以休息了。


    一旁嗷嗷待哺的陆行鸟不满地叼住克劳德的袖子抗议饲主已经停下许久的手,克劳德吃痛轻哼一声,跳起来躲开攻击。陆行鸟下嘴哪有轻重,一小层皮肤连带衣服一起衔着,要多疼有多疼!

    他放弃亲手喂食,拿出口袋里的小刀切开基萨尔野菜的根部,菜叶散开落到下方的长条食槽里,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毫无歉意低头猛吃的金黄色生物,吸气揉揉胳膊上被啄红的部位。杰诺瓦细胞只管愈合,不管止疼,是个无情无人性到极点的玩意。

    旁边的花园里萨菲罗斯已经欣赏了许久侧方克劳德喂食陆行鸟的画面,觉得实在是生动有趣,没上去打扰克劳德的“兴致”,自顾自地收拾了脚边的花盆往屋里走。

    等疼痛散去,克劳德揉几下陆行鸟柔软顺滑的头毛,深一脚浅一脚去割另一颗基萨尔野菜——他依然坚信陆行鸟是会唱歌的,每一只都会。



5

    五六月蝉鸣渐起,小蛾子在门灯前画圈飞。

    克劳德从卡姆镇回来后就没停下来过,萨菲罗斯坐在沙发里,盘起的腿上摊着本《花卉栽培与嫁接》,撑头看他在不算小的客厅里来来去去。

    尘封进角落里的立式钢琴被推出来,直到克劳德为了不让钢琴轮子轧到他垂在地上的头发而用脚尖拨走那撮银发后,萨菲罗斯停下翻书的手问他:“你在折腾什么?”

    “旅店老板说,”克劳德终于把钢琴挪到飘窗旁,又从厨房里扯块毛巾擦拭上面的灰尘,“原先他们给奶牛听音乐,这样能产更好的牛奶,我就想——”

    “——万一给陆行鸟听听,他们就能唱歌了呢?”

    这脑回路,真绝。萨菲罗斯合上书拿过克劳德手里的毛巾,重新擦一遍之前没被顾及到的地方,目送他去鸟棚旁边把那只陆行鸟牵到飘窗前。

    院子里的绣球陆陆续续绽放,紫色粉色的团子被绿叶簇拥,长势喜人。萨菲罗斯探出头把飘窗打开,陆行鸟棚的灯下传来克劳德哄鸟的吁声。

    几乎是猝不及防的,萨菲罗斯脑内闪过一个十分基础的物理知识:橡皮筋被扯的越长,受力越大,松手的那一瞬间回弹到皮肤上就越痛。表示材料弹性的劲度系数,在较为老旧的课本上写作“倔强系数”。

    克劳德的情绪就搭载在这根橡皮筋上,现在快被拉扯到极限了——这也许能解释清楚他最近莫名的高亢情绪,倒有点像十几岁那会刻意表现出的斗志昂扬。

    克劳德的“倔强系数”是多少?

    陆行鸟不紧不慢地走到窗边,克劳德在窗台上铺一层基萨尔野菜,好让它尽量别乱动,然后撑着窗台直接跃起翻进屋子里。萨菲罗斯往后退了退,推克劳德的后腰示意他先去玄关换鞋。

    克劳德会弹一点琴,不过已经许久不弹了,他上一次触碰钢琴还是在蒂法的房间里。但每一个学过钢琴的人总有几个旋律是能刻在脑海里直到生命消亡,是机械记忆也是肌肉记忆,是右手拇指摆上中央C调后不自觉就会弹的曲调。

    这架钢琴同样许久没被使用过,琴键敲下乐声嘶哑潮湿,音准也有点问题。克劳德磕磕绊绊地在黑白块之间寻找合适的搭配方式。

    萨菲罗斯听不下去了。

    他站到琴凳后面。弯下腰胳膊越过克劳德的肩膀,下巴抵在金发支棱着的头顶,用双手阻止克劳德继续在琴键上毫无章法地乱摸。

    虽然这看起来有点滑稽,但克劳德还是那么做了——他把自己的手从萨菲罗斯的手底下抽出来,再撩开垂落在眼前的银发,跟那些迪士尼公主撩窗帘似的,不这样做他看不清萨菲罗斯的动作。

    升G小调3322的前奏一起克劳德就知道萨菲罗斯想做什么,尽管萨菲罗斯只弹到前奏结束后高音区几个小节的泛音部分,卡在进入轮奏前戛然而止。《钟》,哪怕没碰过音乐的人都听过,旋律性和炫技的完美结合,演奏者的水平不言而喻,窗台那头的陆行鸟停下啄食的动作,眨着眼睛往屋里看。

    克劳德放下手,视线又被萨菲罗斯的头发盖上。

    “神罗还考这个?”他以为新加入的舞蹈测试已经足够荒诞。

    “必需自选一种才艺。”萨菲罗斯收回手,置于克劳德的双肩上,下颚在蓬松的发间磨蹭,想再说点什么,诸如这些杰内西斯也会之类的。他不解克劳德突如其来的低落,偏头思考一会儿最后放弃开口。

    克劳德可能不太想在这时听见杰内西斯的名字。


6


后续点我


END

感谢红心蓝手

之前评论的小伙伴真的真的非常对不起,我一觉醒来发现又被那啥了(土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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